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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他温热怀抱,身前是榻床上的屏风,她羞得面红耳赤,脸几乎贴在了冰冷的屏风上:“这,这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将人慢慢转过来,放平躺下,美人容颜如花,玉白面颊如染胭脂,着实可爱,故意逗她道,“窈窈可是亲口和我说的,此生只会爱我一个,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她怎可能是那般不知廉耻的淫妇,又怎么可能说这种肉麻话。
谢窈低头不语,察觉他的靠近手肘抗拒地推他,不妨却撞在他尚在愈合的伤口上,斛律骁冷哼一声,禁锢霎时就松开了,她听出这声里的痛苦,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撞在伤口上了。”
他稍稍掀开被子,低头去瞧。
谢窈红着脸回眸瞄了一眼,果然瞧见他寝衣下隐隐若现的白纱,视线碰上,她很快撇回头去,愧疚说道:“……对不起。”
她没问他因何而伤,斛律骁也不解释,见她身体僵硬仍有些畏惧他的样子,淡淡一笑:“放心,我不碰你。”
“我说过的,窈窈不愿意的,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再做。”
这话也颇有熟悉之感,可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支支吾吾问:“……你,我……”
“你真的是我夫君么?”
她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对这胡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可阿父和春芜却都这么说……
“当然。”
“那,你叫什么呢。”
“我……”
已到喉口的话却咽了回去,他微笑着说:“我字子恪,窈窈往常,都是叫我郎君的。”
子恪……
怕刺激着她,他连自己那明显异于汉人的姓氏也不敢说。
而她又陷入困惑里,眉深深敛着,被撞过的地方颇为疼痛。
斛律骁替她揉一揉,话音柔如春风:“睡吧,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回想。”
谢窈原本还想多问一些这个“丈夫”
的境况,听他如此说也就咽下了。
他将她小脑袋轻柔挪至自己臂弯下,哄孩子似的,又唱起那首在北地无人不知的《敕勒歌》。
原本雄浑苍凉的军歌被他低沉嗓音演绎得舒缓、悠扬,令她凛绷已久的心弦终得松弛。
这歌亦是很熟悉的,兼之他衣上沁着的、有安神之效的木樨香,谢窈阖上眼帘子,陷入了沉睡。
夜里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窗外紫电隐隐,云里雷车轰轰,像极了他起誓却冬雷震震的新婚夜。
斛律骁如何也睡不着。
身侧的女人却香梦酣沉,眉眼宁和,似一枝春夜沉睡的海棠。
他欲唤春芜进来倒杯茶,又恐惊醒了她,只得轻轻挪开,欲要下床。
耳边却传来一声浅浅的、带着哭音的“陆郎”
,她抱着他的手臂,紧紧阖上的双目掉下一滴泪来,显然是在梦呓。
斛律骁一愣,下意识反驳:“我不是陆郎。”
那哭声却越来越大,她从梦中哭醒过来,抽泣着把头埋进了他怀中。
斛律骁只好拥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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