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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第1页）

白文睿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脑海中还都是苏元涵的影子。

年少时，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形影不离，永远笑得灿烂明亮，那一双漂亮的、如黑珍珠一样的黑眼睛，永远只会停在他身上，那个时候，白文睿还不懂，但已经潜意识地想要独占那双眼睛。

渐渐的，他们长大了，他和他的小圆渐行渐远，曾经只注意他一个的黑眼睛，也渐渐落到别人身上，是杜卓云，是段长明，不再是他。

他难过，无措，不解，最后统统化为愤怒。

杜卓云对苏元涵呼来唤去指手画脚，态度恶劣又蛮横，哪有他对小圆半分好？为什么小圆跟杜卓云同吃同睡，却不肯多给他半个眼神？

段长明那温柔虚假的可笑，不过是把小圆当成刺激陆子秋的工具罢了，为什么小圆就对段长明死心塌地？甚至还要和段长明订婚！

好好好，苏元涵你就是天生的贱骨头是不是？段长明和杜卓云这么不是玩意，你死活离不开他们，我对你千好万好，你却浑不在意？

那我也不要对你好了。

我也要对你坏，我也要用你喜欢的方式对待你。

这是你逼我的。

果然，在白文睿对苏元涵出手之后，他如愿看到自己的身影又出现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即使带着错愕不解和难过，也让白文睿空前的满足。

难过吗？

又怎么比得上我的难过？

既然你不喜欢我温柔地对待你，那我就用你喜欢的方式对待你。

只要你还能继续看着我。

现在想想，白文睿只感觉那个时候自己仿佛魔怔了一般。

他开始用各种卑鄙手段对付苏元涵，是真的卑鄙，好多时候他都想要唾弃自己，但是一看到苏元涵的眼睛凝视在杜卓云和段长明身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觉得痛苦，所以只有那个让自己痛苦的人陪着他一起痛苦，他才能不那么痛苦。

但是苏元涵很痛苦，而且越来越痛苦。

白文睿知道，但是他没什么办法。

大家都在这泥泞旋涡之中，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把苏元涵救出去呢？

苏元涵越来越瘦，瘦的都脱相了，衣服空荡荡的，风一吹，衣服也跟着飘，仿佛下一秒，苏元涵就会被风吹倒一般。

偶尔，白文睿觉得，苏元涵活着比死了都痛苦。

那一天，他在杜卓云那里，找到被囚禁起来的苏元涵。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文睿都不敢相信，那是苏元涵。

脸色惨白如纸，唇角干裂，眼神空洞，表情诡异又可怕，额角的血还在一点一点地流，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添了妖异的色泽。

那一刻，白文睿仿佛听到苏元涵在说，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然后，他就在真的动了手。

他的小圆啊，差点就真的死在他手里。

白文睿伸手捂住了眼睛，那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事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白文睿突然明白，他和小圆，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谁会原谅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