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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朝堂上唇枪舌战,韩溯恨不能言语化成刀,直接把温庭捅死。
温庭但愿眼神就是剑,一剑将韩溯劈了。
那情形延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日散朝后,内侍传萧纵口谕把韩溯引进御书房。
萧纵对他说,朝堂上太闹了,让他歇歇。
韩溯听了那话,被噎的不行,也被气得有点想浑身乱颤,敢情他不惧淫威冲锋陷阵的义举是碍了天子的清净,换来一句没心没肺的歇歇罢。
韩溯心中当真很复杂。
冷眼看着温庭昂身挺腰,手握笏板,朝御座之上的萧纵略略做了个躬身样,韩溯心情憋闷,干脆转了头看向别处。
这时,温庭站在殿中央也摆够了谱,他拱手对萧纵道:“皇上,臣有本奏。”
萧纵似乎被这一声大唤唤回了魂,定了定神,淡漠的神色敛了敛,直起身,看上去终于不再心不在焉,他道:“温相,何事禀奏?”
眸光微瞥,却是看向班列里的韩溯,唇角不易察觉,扬了扬。
他刚才倚着龙座一副恍惚样,确实是在盘算些事,但却没有全然走神,殿下一众朝臣何种脸面什么神情他其实瞧得一清二楚。
韩溯朝他瞪眼,黑着脸牙咬切齿了片刻,又沉着面神色黯然半晌,这些萧纵没有漏看一分。
他看在眼里,心中甚感欣慰,满朝大半的臣子看他不上眼,他的太傅依然没有抛弃他。
萧纵在龙椅上舒心着。
御阶之下,温庭仰着头眯起老眼,直直地向上首看。
低调做官这个道理他懂,但是如今这个天子,他抓心挠肺地想要欺他一欺。
暗自哼了哼,温庭道:“秦王二十四的生辰快到了,就在下个月初十,不知陛下可曾听人说起?有何旨意?”
萧纵貌似很惊讶地一愣:“有这事么?朕不曾听谁说起。
原来秦王今年二十四,倒是与朕同岁,细算起来,朕还长了他两个多月。”
转眼朝着韩溯一瞥,呲了呲牙,果不其然,瞅见太傅满眼的讶异。
其实这事韩溯早些天已经郑重其事跟他说了,藩王做生辰,天子礼应有所表示,贺礼轻不得,重不可,尤其对秦王更需慎重妥善对待。
韩溯建议他好好琢磨琢磨,务必要彰显皇恩又不失帝威。
但萧纵并不认为那事儿有多大,值得他费神,当即就抛在了脑后。
温庭在阶下等御旨,可天子只不痛不痒丢一句闲话就没了下文,既不说派谁去道贺,也不说贺礼准备哪些,他顿时感到自己实在操劳,每次都等着他把话塞到嘴里天子才知道怎么开口,虽说大多时候他是很享受的,但偶尔也会觉得不耐烦。
“陛下,秦王生辰按理当有封赏,请陛下速作定夺,早些准备,耽误了时辰赶不及,到时可就闹笑话了。”
萧纵应和似的点了点头,淡淡道:“温相说的是,依你之见,朕该赏秦王些什么好?”
温庭捋了捋花白胡须,略作思索:“西北边境几个州府都是秦王的封地,终究说来他其实是在为陛下戍边,虽说捍卫疆土原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但他也算比别人多担一份重任,陛下的封赏定要厚实,不能轻薄了。”
萧纵再度颔首,应声道:“怎么个厚实法?”
“给他皇室亲王做寿双倍的贺礼。”
韩溯闻言立刻就皱眉。
大周皇室本就奢豪,双倍贺礼,光只是礼单怕就得有好几摞。
温庭却还没说完,他接着道:“这些都只是门面礼,不足为道。
陛下最应该把秦王心里惦念着的东西赏给他,如此,收了他的心,边关必定无忧。”
萧纵默然半晌,面有郁色,口气发凉:“朕可不知道他心里惦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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