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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糅合了灯光,倾泻在酒店门外的马路边。
夏夜的微风吹拂着大叶榕的枝桠,沙沙作响之余,稀释了空气里残余的热度。
林晚叫了代驾,等待的时间里,把之前被人硬塞进怀抱的捧花抱紧了些。
这束捧花大虽不大,可除了里面那圈粉粉紫紫的玫瑰,外面还扎了一层装饰用的芦苇,芦苇散乱地垂下来,加上她穿着周衍川的西装,袖口长出一截遮住手指,怎么都不好拿。
“你搭我的车走吗?”
她一边跟捧花较劲,一边问。
周衍川点头,他今天提前从婚宴离开,助理来不及赶过来。
他看着林晚把捧花从左换到右,再从右换到左,最后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接了过去。
林晚诧异地扭过头:“看不出来呀,原来你还挺有眼力劲。”
周衍川微微低下目光,露出意味深长的散漫表情:“哦,要么你自己拿着。”
林晚当然不肯拿。
她背着手往旁边站开一步,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往停车场的方向看去。
好像特别专注地在等代驾把她的车开过来。
周衍川低笑一声,自己也没想明白,他明明是不喜欢与人争辩的性格,为何每次遇到林晚,两人不互怼几句就不舒服。
可能是当初微信聊天发生误会的原因,阴差阳错奠定了他们今后交流的基调。
车很快就到了。
两人坐在后排,中间隔着那束醒目的捧花,时不时随着车辆转弯的惯性,在他们之间左摇右晃。
林晚有点热。
南江的夏天来得早,又来得猛,街上的行人早早换上了短袖衫,也就像周衍川这种经常在空调房出入的人,才会多带一件外套以备不时之需。
她把车窗放下来,稍稍牵起领口扇风:“说起来,我们的座位为什么会挨着?男方的客人和女方的客人,一般不都是分开坐吗?”
“故意安排的吧,”
周衍川想起曹枫似乎提过这事,语气平静,“他和他老婆想撮合我们,想方设法给我们制造机会。”
林晚简直佩服他冷淡又无所谓的态度。
怎么会有人把“朋友希望我们交往”
这种事,说得好像在背诵产品说明书。
“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还挺配的。
不过其实我和罗婷婷根本不熟,她父母和我妈妈是同事,以前在系里团拜会的时候见过几面而已。”
她侧过脸,问,“你和曹枫是怎么认识的?”
周衍川把腿伸直了些,抵在前面的座椅,有种腿太长施展不开的感觉。
他转头与林晚对视,没有急于回答,像是拿不准她提问的目的。
林晚:“别这么看着我,从这里到东山路有半小时,我只是随便找点话题跟你聊聊,免得大家在沉默中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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