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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注意到她的目光,指了指哥哥,朝她眨眼睛。
常春霞嗤笑一声,握住兰慧茹的手,柔声道:“妹啊,这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你这儿子除了长得有几分像你,性子却和他爹一模一样,对他却有什么指望?”
常春霞对常海富是千般万般的不喜。
自打她第一眼见到那小子,就没好印象。
可当时连娘亲也被他蒙蔽了,还劝她说,海富聪明活络,是个大有作为的好孩子。
确实。
常海富年轻时长得白净秀气,识字、通些诗书文墨,又能说会道,在人前知礼讨巧。
不像他大哥那般憨直老实,一眼就是庄户人家的样子。
常春霞不以为然。
她看出来常海富眼神里的精明,觉得他过分的跳脱油滑。
不出所料,果真有今天的造化。
常春霞只怜惜他媳妇,又恨兰慧茹性子软弱。
她几次私下劝人离开丈夫一走了之,那可怜的女人只是强撑着摇头。
眼看对面的女人又犹豫起来,她就见不得这种拖泥带水的性子,实在怒其不争,常春霞起了恼火,语气强硬起来:“你儿子都是成家的年纪了,哪里需要你操心什么?即使是因为生活那么多年,骨血之亲放不下,你又想想,你儿子长那么大,何曾孝顺过你一回?不过是和他爹一样,扒着你肩膀吸血而已!”
这句话她说得恶狠狠的,尤其是看见兰慧茹疼惜、纠结的神情,她便想起当年赤脚找娘,哇哇大哭的侄儿,心口一股抽痛,眼睛一下子刷红了。
兰慧茹被吼得一怔,连忙转过身子低下头,不敢再看里屋。
何曾孝顺过我……
她想起先前川儿冲来拨开那把剪子,握住她的手,挡在她身前。
然后把常海富扯到屋外,又返身回来,关起房门,对她和小环轻声说。
“别怕,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欺负你,我会保护你们的。”
少年头上还渗着血,脚下似踩了棉,可是对着她,眼神柔软,这句话说得认真。
兰慧茹觉得他们母子像是第一天相认,两人彼此都好陌生,也好激动,她的泪水充盈了整个眼眶。
她说。
好,好。
他们娘仨拥在一起,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三个人。
就算是最渺小的三个人,抱在一起也变得坚硬。
那一刻,随着镯子一齐丢失的勇气,仿佛又被泽川的承诺注入了。
常春霞似乎窥破她的心声,轻呼出一口气:“慧茹,我并非要拆散你们母子,只是我希望你被磋磨那么多年之后,还能有自己的生活。
你现在犹豫,是因为泽川为你跟他爹打了一架,是吗?”
她目光飘到屋外,看见院子里寂静的漆黑长空,星光浅淡。
“本性难移,人是不会突然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