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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燕哥。”

电话那边是属于岑南幼略显清冷的声线。

两人短暂的打了个招呼，燕守道：“稍等。”

那边就依言安静的等着。

燕守去拿了耳机，返回餐厅，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餐具，一边说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电话里不好细说，我马上有个会。”

岑南幼说，“明早你有时间吗？一起去吃个饭。”

燕守站了会，目光向二楼的方向望了一眼，想着明天肖遇应该会起晚，就说：“十点后有空。”

岑南幼那边传来了翻动纸张的声音，片刻后，他道：“那耽误你半小时，就在你家附近的古蜀饭店，老位置。”

短暂的电话只进行了七分钟，燕守差不多收拾好了餐厅。

餐厅距离玄关不远，他擦着手出来时，正巧看到肖遇脱在门口的鞋子，脸上带着放松的笑，蹲下身，托腮看了会。

肖遇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改装过的，还有一部分的衣服是定做的，上面大多会带些他喜欢的，可以发出古古怪怪声音的配饰，恐龙的背鳍、尾巴，黑猫耳朵……等等。

不少鞋则是都有改装过的伸缩滑轮，按下开关以后，从意想不到的位置会弹出两个特殊定制的变形滚轮，可以充当轮滑鞋用。

这是肖遇六岁时拥有第一双轮滑鞋时的愿望，说如果普通的鞋可以变成轮滑鞋，那一定会很酷。

他描述时口吻天真，正被自己抱着走在街上，双手比划着，奶声奶气的说着自己天马行空的设想，但最终肖爷爷帮他实现了。

眼前这双就是持续了第十二年愿望的产物，此刻被主人脱在玄关。

燕守站起身，他并没有把眼前这双摆的歪歪扭扭的鞋子摆正。

他又在原地停了会，按灭一楼所有灯光的开关，手随意地伸进裤子口袋。

等到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他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将旁边那双鞋尖对外，放置的中规中矩的黑色皮鞋踢散了。

两双鞋终于不再像是两个世界，互相交错着散落在玄关地毯。

燕守转身，在一片黑暗中上楼，脚步缓慢而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楼梯口向右错开两米位置的房间就是肖遇在住的那一间，当初预留位置时，这个房间的采光是最好的。

东南朝向的阳台在保留室内光照的同时，也避开了日落的西晒，肖遇第一次看到这间房时是七岁。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傍晚，窗外是颜色缤纷的晚霞，整个房间被铺上了一层人类无法塑造出的绚丽天光，将满头是汗的小脸照的通红，激动又开心，扭头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跟个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往他身上撞。

燕守的脚步停在肖遇的房间门口，在寂静又黑暗的室内，只有肖遇门缝能透出一个带着光线的缝隙，偶尔能听到一两秒的音乐声传出来，但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忽然，紧闭的门被从里打开了。

燕守的目光正对上肖遇毛茸茸的头顶，室内明亮的光将他半边身子照的透亮，打上了一层明显的分界，伴随着歌曲的伴奏声传来，寂静黑暗一下被驱走。

燕守的眼睛立刻弯了弯。

肖遇狗狗祟祟开门，弓腰垫脚，生怕吵到燕守，却不想一开门，正对着一双修长的大腿。

他傻了两秒，抬头直腰，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就是有点心虚：“小燕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