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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不合时宜的微风吹过,将树梢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梨花尽数吹落下来,淋了我和摩川满身。
一片粉嫩的花瓣沾在他头上,他毫无所觉,忽然笑了:“那和扔了有什么区别?”
我一时语塞,想着这怎么能没区别呢,偏又碍于他倏忽绽放的笑容,无法快速组织出反驳的语言。
他一点点落下唇角,黑眸发沉:“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们夏人喜欢暧昧不清、藕断丝连,但我们层禄人不喜欢那样。”
“没有意义的事,也不该给任何希望。”
身下一震,我悠悠从熟睡中醒来,思绪还停留在梦里漫天飞花的夜晚,耳边已经响起机械式的飞机播报声。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地飞抵目的地……”
看向舷窗外,只是几个小时,我就从雪山连绵的厝岩崧,回到了高楼林立的海城。
不过才离开一个月都不到,再回来,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您好柏先生,飞机已经停稳,可以下飞机了。”
空乘见我久久没有起身,微笑着过来提醒我。
“……谢谢。”
我冲她笑了笑,起身拿了行李架上的背包,往机舱门而去。
回到海城后,我的生活很快回归正轨,厝岩崧就像个短暂又离奇的梦,只有在闲暇时才会被不经意地想起。
“神之羽”
工艺复杂,光是每片羽毛的制作就是个大工程,我需要一遍遍的跑工厂,盯师傅,确保它们最后呈现出来的样子和我心目中的分毫无差。
有时候工厂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双休日也不停歇。
皇甫柔似乎是放弃了,没再管我,谷小姐那边暂时也没有催促,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构思新作品。
工作室里那盆纤弱的兰草仍然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开花的迹象,我离开时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
“厝岩崧好玩吗?”
赵辰元给我杯子里续上饮料。
我谢过他,夹了口菜,说:“就那样吧。”
沈静在一旁笑:“你是耐不住静的人,几天还好,图个新鲜,久了肯定是要腻的。”
我回海城的第二个星期,赵辰元夫妻俩就请我到家里吃了顿饭。
我去之前反复跟赵辰元确认还有没有别人,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这才放心赴宴。
赵辰元笑问是不是怕我们设鸿门宴害你,害我当然不至于,我只是怕沈静找来蒋博书或者另外哪个相亲对象,到时候尴尬。
“那里的生活……确实不太方便。”
我实话实说,“适合度假,不适合居住。”
习惯了现代化的都市生活,我没有办法想象一辈子住在厝岩崧是什么样。
打个破伤风针就要往返三百公里,当时没感觉,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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