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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只是她推测出来的,孟臾下意识问:“陈医生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谢鹤逸无声笑笑,散漫道:“……这么关心我?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孟臾皱眉不吭声了,尽管她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这些症状是可逆的吗?一直以来,他眼压高是为什么?是病理性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之前,她确实没有探究过这些,就好像似乎是因为他拥有一切,她就默认他能占用全世界最好的医疗资源,而她一无所有,何必多此一举?
可谢鹤逸是不可能主动向她诉说这些的,他只会避重就轻,不光是对她,对任何人都同样。
他是受极端强势文化熏陶培养长大的人,哪怕是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将要走至绝境的情况下,让他开口呼病喊痛博取同情都好像难如登天。
以此类推——你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再以此为依据给他的行为加主观的注解,但往更深层次推,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如果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也许她就能真的甘心了,不必再拖泥带水,甚至玩火自焚。
得到或者放弃,最终总会有一个选项。
其实,细想之下,或许是被有朝一日逃离他这个主题贯穿,她好像从未真正试图走进过谢鹤逸的世界。
谢晚虞在时,她只是被动地跟着他们,就连回北京见他父母都是能免则免,能避则避,遑论其他。
一则是因为她身份尴尬,二则也是他有意将她隐于身后。
久而久之,形成了天然的心理屏障和固定的反应机制,若不是此刻时移势易,恐怕她依旧无所察觉。
孟臾沉浸在纷繁思绪中,半晌,一言不发。
谢鹤逸呼吸清浅,就这样抱着她,像是睡着了。
孟臾用手贴着他的额头试了下温度,已经降下来许多,狠狠心推醒他,“谢鹤逸,你该走了。”
谢鹤逸精神不济,被吵醒后明显很不耐烦,哑声斥她:“别说话!”
她刚想发作,他将她又抱得紧了些,俯首轻轻吻了下头发,“让我睡一会儿……”
留他过夜这种事,有一回就有第二回,若不想前功尽弃,就得把事情做绝,尽管理智告诉孟臾应该叫醒他,司机肯定就在附近待命,他不受夜深没有交通工具的限制,随时能回南江,可她还是心软了。
次日,谢鹤逸接了裴渊的电话,很早就起床离开。
他们距离非常近,半寐半醒之间,孟臾听到对面说什么调了小朗过来统筹负责,她恍惚记起那人好像是从部队里出来的,跟在谢鹤逸身边办事也有好几年了,主要是安保方面的工作。
但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也没往深入想,她翻了个身,决定睡醒后去街角买一块鸡蛋麻糍吃。
溪和镇口的主路上,裴渊正等在那里,身旁还有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
见谢鹤逸走出来,两人迎上去,把头低了低,“先生。”
谢鹤逸应了,淡声强调:“小朗,让你过来接手……是为了给我把人看住守好的,只要没有异常,就不用管她。”
“是。”
他回话时把腰低得又深一点,目送谢鹤逸坐进车子后排,绝尘而去。
如今,溪和镇不过是南江谢园外一座更大的囚笼罢了,有多大差别?
因地制宜,一切都不会失控,局面必须牢牢掌握在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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