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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
男人的喉骨滚动下,暗哑的声线却不是她熟悉的低沉,凉风簌簌而过,沈沅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骤然清醒,脸上血色褪去,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转身时不甚踩到衣角,脚步踉跄下,顾容慈欲上去扶她,被沈沅侧身避开,顾容慈的手僵住,沈沅一抬眼,便看到了假山后的陆浔。
他立在那,绛紫华服撕扯出大大小小的缺口,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血水将衣裳打湿,殷出深色印迹,他阔袖下还在一滴一滴地淌着血。
他就那样看着她,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
他怎么了?去了哪?怎么弄成这样?
方才…
沈沅猛然惊醒,方才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他会不会误会。
不,不是这样的。
沈沅恍然地朝他摇头,眼眶里溢出泪珠,提裙向他跑过去。
翻飞的衣裙仿若飘零的樱花,圣洁无暇,又无比脆弱。
顾容慈远远望着舞动离去的衣裙,看她奔向远处假山下不知何时站在那的男人,而那人正是陆家长房庶子,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顾容慈心已非震惊二字可比,三妹妹看似并不意外陆浔会在那,甚至他们二人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熟识。
可陆浔在陆家不是她的小叔子吗?难道他们早就…
顾容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沈沅跑了一路,呼吸略急,站到陆浔面前,身量刚及他胸口,不得不抬眸仰视他,眼睛红红的,肿了一圈,咬唇委屈巴巴的,和他走时一个样儿。
陆浔瞥了她一眼,视线又移向她身后惊诧莫名的顾容慈,呵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王爷…”
沈沅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凉凉的,鲜红的血染了她满手,沈沅吓得手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松开。
“药引找回来了,按赵恒所说煎服,不出五日便好。”
他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沈沅拉着他的衣角不放,陆浔睨了眼,寒声,“松手。”
“我不。”
沈沅手在他衣袖上紧了又紧,像是下很大决心般,顺着他的衣袖向下,寻到他的大掌,温暖的柔荑慢慢握住他的掌心,她声音柔柔的,细细的,还有点不可言说的依恋,“你转过来。”
命令般的话偏偏叫她说得温婉得毫无威慑。
陆浔默了会儿,才刚转过身,怀里就被撞了一团,软软的小东西依偎在他怀中,是他许久麻木赶路,日夜渴求的温情。
她又让他低头,陆浔沉默地盯她,半晌依她所言。
柔软的唇瓣相触,她一双盈盈如水的眼就那样看着他,仿佛用一面温柔丝网将他困于其中,挣脱不开。
她温软的手肆意揉捏他冷硬的心,先是慢慢融化,捂出熨烫的温度,然后再大肆玩弄,搓捏出各种形状。
还喜欢用一双温柔无辜的眼看他,明明她才是那个罪人。
“嫂嫂不怕他看见?”
陆浔开口,倒是没方才冻死人的冷。
沈沅敛眸,又掀眼偷偷看他,软软的舌尖不轻不重地抵住他的薄唇,再迅速地收回去,小孩子似的游戏。
陆浔轻笑。
“早晚都会知道。”
沈沅温柔的眼里溢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陆浔笑意敛了回去,揽住她的腰,低头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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