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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夷知道封凌忙,这些天都没去打扰封凌。
她让人按着傅尚书的字打了花铺的店名牌子,还在门口挂了小旗,又特意让人去编了一堆高地不同的竹篮。
门口的竹篮有十三四少年少女那么高,里头放地上的竹篮同样,放桌上的竹篮则矮得多。
任欣颖埋头苦学出了不小成效,基础的包花技术都学得不错。
包花用的纸是用竹子作为原料,用竹帘捞纸,最后还要放“纸药”
和染剂的纸,工艺普通,但不适合写字。
这种纸既比不过天下学子皆爱的连四纸,也比不过朝廷专用的纸甲纸,但看着色彩漂亮,足够使用。
一张纸成本也就一两文钱的事情,但京城里一碗馄饨也就几文钱。
任欣颖不敢多浪费纸张,学的时候常常将一张纸反复折叠,一直到看不入眼了才弃置边上。
吴掌柜和小吕都是傅府的人,见着任欣颖这样,对任欣颖好感颇多,觉得这姑娘着实不错。
民间学徒制讲究很多,任欣颖其实从某种程度上算是傅辛夷的学徒,跟着傅辛夷在花铺学本事。
傅辛夷这儿暂不讲究学徒规矩,吴掌柜和小吕就没多说。
傅辛夷前一天让人悄悄给封凌送了一封信,说自己花铺第二天就要开业了。
她吩咐完都没等人回来通禀就早早睡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傅府早上特意让厨房多做了点喜庆的吃食,连做个包子都要点几个红点在上头。
傅辛夷喝了一碗热粥,又吃了包子和一点菜,将自己腰带松了松才得以从府上离开。
“好饱。”
她忍不住打了个轻声的饱嗝,又被自己的饱嗝逗得眉眼弯弯笑盈盈。
今天不是休沐日,封凌白天和傅尚书一样,需要去做公事。
中午能休息会儿,但到傍晚才能回家。
傅辛夷坐在马车上,摸了摸自己过饱的肚子,觉得浑身上下全是懒散劲,半点没自己第一家店开张的雀跃。
一切都太过顺利,让她没半点紧张想法。
她轻声哼哼了两句,调子是旁边良珠没有听过的调。
傅辛夷至今还是在跟着先生学习的,但弹琴的本事约等于没有,唯有画画、习字进步一天比一天快。
习字也仅限是写字,背文章和写诗的本事和弹琴水平不相上下。
良珠觉得这是自家小姐与众不同。
马车停下,傅辛夷先一步出去,提着自己的裙子,脚步极为轻盈。
开店是个喜庆事,她穿着一条特别长的红色琵琶袖滚边裙子,外头还披了一件对襟背子。
长裙子是江南那儿的穿法,到了京城新出了加纽扣的古怪制衣方式,竟是没用系带,看着极为修身。
说来好笑,这裙子的样式是江南所说的仿京城款式,而到了京城又成了江南流行款式,似乎仿着别处才是好的。
对襟的背子则是透明薄纱,穿了和没穿差不多,能将下头的长裙看得清清楚楚。
透明薄纱对襟背子在夏日是很常见,但这种不伦不类的穿法,全京城也就傅辛夷一个。
反正平日穿衣服多是宅在家里,她穿衣不伦不类的次数多了去了。
平日里埋头在院子里刨土最喜穿的还是那些个耐脏的束口上衣和裤子。
傅辛夷一下车,花铺里吴掌柜就眉开眼笑迎上来了。
开业第一天要多说讨喜的话,吴掌柜笑着拱手:“傅小姐开门红,已有了一个酒楼的大单子。”
小吕正在将插好一堆花的高竹篮搬到门口:“傅小姐,您看这样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