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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2页）

才又说了两句话，一个绯色衣裙的姑娘快步走来，浓眉下两眼水葡萄一般，圆脸红扑扑的，五官灵动，见了黛玉，嘴张得圆圆的，眼皮使劲眨个不停下，显出极为吃惊的表情，连一旁的丫头都被这夸张的神情逗笑了。

这姑娘合拢了嘴，才问道：“神仙姐姐？神仙妹妹？”

珮瑶道：“哪像个大家闺秀，回头让二伯娘罚你。”

这姑娘道：“我又没犯‘七杀’之条，我娘不会管我。”

珮瑶介绍道：“这是三妹妹，玲珑，就快十六了；林姑娘，比我小一岁。”

黛玉报了自已的姓名，又不解地问：“不是‘七出’吗？‘七杀’是什么？”

玲珑道：“扯谎、逃学、聚饮、偷盗、寻架、赌钱、yihui，我娘说若犯了这七样必打必杀。”

说一条竖起一根手指，等七根手指竖完，立即两手一收“别的就不管了。

“又补充道：”

我哪有不好，我外祖父早说过这叫率性实诚，最是难得。”

珮瑶笑道：“人家说亲都讲究个贤良贞静，看来你只能嫁到你外祖家了。”

玲珑哂道：“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珮瑶正色道：“这村话哪里来的，又是话本子里的吧。”

玲珑也一本正经地说道：“连我娘都说读万卷书，话本子也是书。

读一两本可能会受蒙蔽，读多了自然能分清好坏。

我怎么就不贤良了，我读了公案的本子，就欣赏铁面无私，我读了侠义的本子，就敬重一诺千金，我读了讲史的本子，就佩服同心同德上下一心，我最讨厌才子佳人了，难道天下的爹娘都嫌贫爱富不成……”

珮瑶赶紧打断她：“好了，好了，别说书了。”

连在场的丫头们都笑起来。

黛玉不禁感慨赵家姐妹一派天然自在，显然是没受过什么拘束，接人待物也大方得当。

玲珑拉起黛玉，一比身高：“林姐姐，吃什么能只长高不长胖的？”

黛玉沉思良久道：“西北风。”

众人又是大笑。

赵家姐妹虽有趣，黛玉还要去冯家取药，便告辞出来，出府时细看这赵府院落齐整干净，处处静寂安宁，偶遇几个仆从也是规矩有序、轻手轻脚，对比外祖府中富丽张狂，动则前呼后拥、沸沸扬扬的情形，竟有一种返朴归真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