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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第1页）

姜璃闻言立刻抬起头来，有些震惊，祁宁不应该在里面审问吗？怎么会出来？

震惊虽震惊，姜璃还是不敢忘记行礼，微微福身，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陛下……不应该在里面审问桑子晋吗？为什么会出来？”

祁宁却无所谓的模样，将手背在身后，然后看着大理寺的大门：“太后都进去了，朕不宜继续追查了，爱卿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帮着太后处理一下。”

祁宁眸子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她在众人面前是个傻皇帝，此举本来就有些不对劲，于是抓紧把锅都甩给姜璃和太后，自己继续当一个啥也不懂的傻皇帝。

姜璃嘴角抽了抽，没有反驳，而是侧过身来等着祁宁先走，自己跟在她后面。

大理寺中并不是那种干净明亮的地方，除了审讯犯人的地方是个大堂，其余的和地牢没什么区别，姜璃刚刚走入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相传的屈打成招根本就不是谣言。

正堂之中，太后坐在正位之上，立在太后一旁的男子是大理寺的寺正，叫向文山。

一副狗腿的模样给太后端茶倒水，见到姜璃来了，更是不得了，慌忙放下茶水走过来行礼，殷勤的过分。

姜璃却并不想搭理他，绕开向文山走到了太后一旁，眼眸微微下垂，看到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桑子晋一干人等。

太后向后一趟，显然是不想自己处理这件事，而是放手给姜璃，姜璃也没有让她失望，立在那里任由裙摆下垂，眸中冰冷异常，仿佛看桑子晋在看一个死人。

看了桑子晋许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红唇微启：“大理寺侍从桑子晋，顶撞本官，是为一罪；与人伙同行凶杀一案，是为二罪；诬陷朝廷命官、擅闯丞相府，是为三罪。

桩桩件件，罪状分明，明日午时斩首，可有不服？”

姜璃声音响亮，正堂之上无人听不见，每一个字都是对桑子晋的凌迟，他瑟瑟发抖的趴在那里，眼睛里充满可怖的红血丝，欲言又止。

“来人……将他压下去等待明日行刑。”

姜璃似乎也是不耐烦了，说出来这话便来到一旁坐下，胳膊支在桌子上，脸上看不出来情绪，其实心底怒意翻涌。

太后还是没说话，抬起胳膊挥了挥手，正堂的人纷纷退下去，祁宁这个时候走进来，看着地上隐隐约约的血迹，不由得打趣：“爱卿下手不轻啊，私刑都用上了？”

姜璃心情不佳，也不想理会她，杏眸之中都是清冷，那黑压压的朝服在身上穿着，整个人多了几分成熟和古板，

祁宁自然知道不是她下令用刑的，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心中有一丝慌乱，稍纵即逝，令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姜璃越想越气，桑子晋那耀武扬威的模样和刚刚他在下面瑟瑟发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站起身来，没有和一个人打招呼，刚刚看着那些人把桑子晋带走，径直按照记忆里的路，走到了牢中。

大牢之中黑暗潮湿，刚走过去的时候，姜璃就有些忍受不了，守牢的狱卒见到姜璃居然来到这里，震惊过后才想起来要行礼，纷纷跪在狭小的通道里行礼，姜璃随意的一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前，看见了在里面的桑子晋。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姜璃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而且祁宁借此机会清查大理寺，仿佛一切冥冥之中都在顺着祁宁的意思。

桑子晋原本在外面还是害怕的模样，谁知道到了牢里却变了一副面孔，他眼睛里还是充斥的红血丝，可是表情却是笑着的，怎么看怎么诡异，他扒着牢房的门：“哟哟哟，我们的姜丞相也有心虚害怕的一天吗？是啊，你抬手是云，覆手为雨，在永盛王朝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哦不对，就连皇帝那个废物，你也不放在眼里吧。”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姜璃确定他是把对原主的怒气和怨气都发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姜璃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站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听。

“你可知道，你随随便便杀的一个奴才，就有可能是一家子的希望？”

桑子晋突然说了这番话，让姜璃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这是站在了道德的对立面吗？

其实姜璃一直都知道，原主做下的那些错事不是一点半点就能弥补的，而且祁宁也不可能真的不追究，可姜璃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抱祁宁的大腿，却没有想到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

书中来说，那些人命只不过是作者一笔一划就能写死的炮灰，可是自己现在来到的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中，自己所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罪事，总有一天也会像今天自己宣布桑子晋死刑的时候被命运判决。

已经做过的事情没办法逆转，姜璃不打算钻那个牛角尖，而该怎么弥补，并不是只要抱女主大腿就可以的。

在这牢房门前被他谩骂的半个时辰中，姜璃仿佛对自己接下去的路线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桑子晋越说越癫狂，声音之大引来了狱卒，狱卒打开牢门闯进去，一掌劈在了他的后脖上，桑子晋晕了过去，整个大牢变得安静了。

“这人恐怕是知道明天自己就要死了，所以精神不正常了。

大人见谅。”

狱卒恭恭敬敬地解释，姜璃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摆摆手也没有多加在意，浑浑噩噩的走出大牢之后，发现正堂里已经没有了太后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把玩手中茶盏的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