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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昏,元鸢刚将晾晒在院子里的衣衫收回,准备转身跨上台阶回屋。
信是在昨日下午送去悦来客栈的。
听绿萝说傅云初将要回京,算算日子也应该是这两天,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她托人送去的书信。
她在信中交代清楚了,若是傅云初有她父亲的消息便托人给她回信。
她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想来是他还未回京。
元鸢不自觉微叹,抱着衣衫推开房门,手指抵上门框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是风吹开的么?
这样想着,她径直将门推开,“吱呀”
一声后,她看到了端坐在圈椅上的谢锦衣。
元鸢虽意外,却也没有过于惊讶。
想来是他刚刚来找她的时候她碰巧不在。
这几日他待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也便坦然地进去。
谢锦衣一身玄黑色长袍,窄袖宽肩,满头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银冠里。
手里自顾端着一杯茶,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晃茶杯,白瓷边缘映出他微阖的桃花眼。
莫名比平日里更添凌厉与冷清。
元鸢站在一旁问他:“是有何事么?”
摇晃的茶杯荡开氤氲雾气,模糊了他话里的调子:“没事我就不能来了?”
元鸢解释:“不是,我是怕你在这儿等久了。”
谢锦衣却忽地抬眼看向她,桃花眼微眯:“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元鸢被他的话问住,不知他怎么突然要这样问,仔细想了想后摇头:“我在这儿挺好的,其他的不用麻烦了。”
她的本意是不想总是麻烦谢锦衣,可落在谢锦衣的耳朵里却成了与他刻意拉开距离。
搭在茶杯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双桃花眼却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你确实没必要来麻烦我。”
毕竟她不是有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么?何必舍近求远来麻烦他一个外人。
明明是在寻常不过的对话,可是从谢锦衣的口中说出来却无端端让元鸢觉得哪里不太对味儿,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她自己也说不清。
元鸢被他盯得略感不自然,笑了笑以示回应后便转身将手臂上的衣衫放至衣柜里。
她半蹲着身子,将那几套衣裙细致地铺平、叠好,再分类叠放在一起。
脚步声响在身后,她没抬头,直到后颈落下一个轻吻。
元鸢头皮一麻,手里的衣衫就那样落在了地上。
可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想放过她,一双手不由分说地将她转过来。
因蹲在地上,高大的衣柜将最后一点余晖阻隔,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只有高大背影后逆着的赤色霞光,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仍旧亮得瘆人。
元鸢仰脸半蹲在她面前的人,夕阳的余光抹在她的眼睛上,像一只在山间浅饮溪水的麋鹿,惊慌而失措,最后垂下眼睑。
却在下一瞬,那双眼睛被人吻住。
元鸢被迫闭上眼,睫毛轻颤着。
印在眼睫上的唇转而往下吻住了她的唇。
缠绵而窒息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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