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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天望出去都是有尽头的,还有数不尽的危机,单一个任妙彤就这般恨她,不晓得下一个会是谁。
何呈奕不在时,她唯一的乐趣便是去花房,花房的宫人们见了她都已经相熟,也司空见惯,各色花样随着她去修理。
这一忙,便过了整一日,再回殿时已是傍晚。
一入她常待的侧殿,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是宫人又来送药了。
本来太医开的方子她是想自己去煎的,但是何呈奕下了令,宫里的活计一应她不能做,所以这些事也就经了旁人的手。
今日送药来的是静月,静月在宫里很少说话,与秦葶也不算太熟,但秦葶觉着她应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姑娘,各处都得体。
原本来送药的也不是她,但她若有心,从中截胡也并非难事。
且每日给秦葶送药的人都不同,看起来也没什么奇怪。
“秦葶姑娘,齐公公让我把药给你送过来。”
见秦葶归来,她忙指了小几上的药碗,“这会儿温度正好,也不烫人,你快喝了吧。”
这药自打送来,秦葶就没完整的喝上两回,趁人不备能倒便倒,一来她嫌这药苦,二来她怕万一调好了身子便容易受孕。
今日亦是想这般敷衍过去,“好,多谢,我这就喝。”
假模假式的上前去,却也不端碗,静月就站在那里眼都不眨的看着她催促,“秦葶姑娘快喝下吧,我将空碗拿去洗了。”
“好。”
秦葶端起碗来小抿了一口,苦的她拧了眉,再抬眼那厢还望着她,秦葶只笑笑,又将碗搁下,“还是有些烫嘴,我放凉一些再喝。”
“那姑娘先歇着,方才齐公公让我在这里稍适打扫,不会吵到姑娘吧?”
“不会,你忙你的。”
秦葶又笑笑,想怕是今日这碗汤药是躲不过了。
屋里多了个人,她也不好再往旁处倒药,且硬着头皮又喝下两口,这味道说不出的难闻,实难下咽。
恰值静月此时被人叫出去,秦葶忙走到屏风后的马桶边将药倒了,而后又迅速将空碗摆在桌上。
当静月再次回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瞄上了桌上的空碗,“姑娘都喝完了?”
秦葶假模假式的擦拭唇畔点头,“实再太难喝了,我便一口气都喝掉了,长痛不如短痛。”
也才就喝下两口便难受的头皮都跟着发紧,更何况这一整碗。
“那我就先把碗拿下去。”
静月望着碗底的点点残汁心里暗自窃喜。
皇宫的正西边原本是冷宫,关着罪妃一干人等,如今里头的人死的差不多,便成了空宫,亦成了何呈奕手底下的禁地。
此地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日也鲜有人在此出没,就算不得已路过也是匆忙来去,绝不会多逗留片刻。
许是罩了百年来的怨气,此地连夏日里也让人觉着阴森可怖,晚上更是连个巡夜的侍卫也没有。
有人传言,自禁宫处,一到了夜里便会传来隐隐的呜咽惨鸣之音,许是百年来积累的怨魂不散,到了夜里便出来夜行。
此地更是成了整个皇宫里没有夜灯之所,自观星台上往下瞧看,偌大的西宫似一片深渊,隐在黑夜之中。
过了亥时天便下起雨来,丝丝蒙蒙润物无声,一小太监行在前头,手里仅提着一盏灯笼,前行引路,细雨打进灯罩之中,将烛火打的时明时灭。
何呈奕就跟在身后,由齐林为他撑伞,长臂垂在身侧,左手里握着一柄长剑,每行一步,剑柄上的明黄剑穗便跟着一摇一晃。
前面小太监又聋又哑,常年独自留守在这西宫里,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长寂生活,即便是走着夜路亦面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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