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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
那孩子想了一瞬,笑道,“噢,英则啊。”
他扭了扭手腕,眼中仍旧带笑,但嗓音渐渐粗了,是成年男子的嗓音。
“我们待他不薄。
若不是有我们日夜带他练功,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练到七层‘明王镜’?”
孩子的躯体、表情,却有粗哑苍老的声音。
他在这暗夜中桀桀笑着,令栾秋背脊恶寒。
很意外的,栾秋忽然想起了鹤长老。
他只在云门馆公审李舒的时候见过引发混乱的鹤长老,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和遍布黑色印记的少年脸庞,仿佛恶鬼化身。
据商歌说,在李舒还没有来到苦炼门之前,鹤长老是最好的练功工具。
他身形、外貌永远停留在备受折磨的十几岁,一头黑发因苦熬而成白,又因无人医治救治,最终成了现在这个疯疯癫癫、不可控制的样子。
没有人能在成年后,仅靠练习肉体功夫就把躯体变作小孩;而稚鬼也浑然不似侏儒:他身形、神态、五官,全都是孩子模样,唯有嗓音渐渐发粗。
“……你也曾被苦炼门的人用来练功?”
栾秋心念电转,一个他始终没能找到关窍的疑问,在此时得到答案,“你应该跟千江差不多年纪,难道你小的时候,苦炼门就已经用孩子练这种邪功?”
话音刚落,混乱寒冷的杀气如此夜黑风,从眼前人身上爆发!
消停片刻的狂风又隐隐吹动。
风灯在夜里摇晃不止,那孩子如野豹一般,在栾秋眨眼瞬间已经闪到他的面前!
腰上的牧人鞭子果然是他的武器,栾秋举剑,当的一声脆响,那鞭子灌注了“明王镜”
内力,灰黑色的柄亮出柔和光华,比石头更加坚硬。
鞭子柔软,蛇一样缠到栾秋手臂上。
栾秋以剑为枪,一刺一缩,先逼退敌人,随即脱开鞭子束缚。
一切不过瞬间,栾秋脱身时,那孩子的一个呼吸还未中止。
看了看栾秋胳膊上被鞭子撕碎的破口,他低声笑道:“真是灵活!”
说第一个字时后足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栾秋。
他个子矮、体重轻,顺风跳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第二个字,栾秋原地起跳,翻身亮剑,削下他脑后束的一束头发。
第三个字从孩子齿间吐出,栾秋的剑刃才刚刚切断发丝,他已经甩鞭回身。
鞭子原本柔软,此时忽然绷直如枪,刺向栾秋脸面!
最后一字落定,栾秋被迎面一口狂风吹得双目刺痛,砂子扑到他的嘴巴鼻孔,他在本能闭眼的瞬间,肩胛骨尝到了尖锐痛楚。
敌人同样吃了一嘴砂子,栾秋的剑更是直接在他背后划了一记。
他自小在这黑风中成长、练功,能根据声音和气味判断风的来处和速度。
他是借风打风,栾秋根本无法在此地与他公平对决。
那鞭子坚硬如铁,末端是尖刺形状的一截精金,锐利如刺,深深扎进栾秋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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