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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40.

连拉带扯的拽着南随启到了附近的旅店，库赞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扯出她口袋的钱包就扔给前台，要了间双人房。

以南随启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待着的，去附近的海军驻扎地也不靠谱，但凡她多说点什么，都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库赞只能在外找个房间看着，等到她酒醒。

一进房间，库赞就松开了捂住南随启的手，掌心一片湿润，尽是对方又咬又啃的痕迹。

白发蓝眼的少女随意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说着在餐厅里未能说完的话：“比起冰冷的武器，真正能动摇到世界政府秩序的是思想啊。”

“为什么海贼源源不断、络绎不绝，真的是只因为哥尔D罗杰的ONEPIECE吗？”

被发丝遮挡的双眼像是破裂开来的冰晶一样，带着尖锐的刺透感，“迫使人出海的，一直都是压迫啊。”

“天上金，海贼......正是因为在陆地上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出海，从受害者转为加害者，像传染病一样蔓延的，名为‘海贼’的述求。”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世界政府和天龙人是原因，海贼则是结果。”

“而海军，是刀。”

库赞试图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大脑入坠冰窟般的寒冷，而最令感他到胆寒是——

他的心底隐隐的认同着这番说法。

心脏剧烈的鼓动着，被掀开的世界真实的一角，不曾设想也不曾有人提及的一切展露在眼前，曾经苦恼思索没有答案的问题又一次出现，对正义的迷茫和矛盾被剖析开来，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多年所坚持的一切像飞灰一样土崩瓦解，教导自己的老师、并肩作战的同伴、死在海贼手下的士兵......

“如果让猪狗不如一样的人知道，他们也能过上和平富足的生活，也能堂堂正正的活着，那么在云端之上，”

南随启伸出的食指向上指着，眼睛却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高高俯视着众生的贵族必然会被这些卑贱至极的人们所燃起的怒火——”

“——焚烧殆尽。”

“历史记载了文化，文化传承了思想。”

她的脸上挂着不甚清醒的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空白的一百年被人知晓？无非是那空白的一百年里世界政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名不正，言不顺，世人得而诛之。”

“世界政府没准才是那个窃世的恶徒呢。”

“啊啦啦——这可真是......”

带着紫色头巾的卷发青年神色复杂，小圆墨镜后注视着的南随启的眼神像是在考量着什么一样，眼底是粘稠难以深究的冰冷。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的声响。

“睡着了吗？”

眼帘垂下遮去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再一抬眼，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副懒散做派，“还真是敢说啊，你这家伙。”

41.

醒来时脑袋还有点晕，南随启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看上去彻夜未眠、无精打采的卷毛青年。

她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地板和背后的墙壁又看了一眼库赞身下的大床，倒也不指望对方能有什么绅士风度。

“醒了？你倒是睡了个好觉。”

库赞耷拉着眼皮，半阖着看刚醒来的南随启，昨天一整个晚上他都没能睡的下去，脑子尽是她说的那些话，“昨天的那些话，你跟萨卡斯基说过吗？”

“啊？”

南随启努力的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因为奥哈拉的事倒是提过一点，然后就出来避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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