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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ade（第2页）

而他们之间的纠缠与问题无法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标准，isery无比清醒、无比悲哀的清楚——但正因为知道才能察觉不到解脱的欢喜，只能感受到这种沉默的哀恸，没有人是错的，却也没有人是对的，他们当然可以继续维持最初的姿态，让这个让他们为之提前付出代价的人去接受这一切的后果，做到他们认为她应该做到的一切。

【可不可以不是她？】

isery迟来的读懂了旧友那封信上未曾言说的绝望。

曾经的sut试图在所有正确的选项里寻找那个唯一他“想要”

的，过去的isery不愿理解，不想理解；但是他现在读懂了，于是他看着眼前安然坐着的博士，她的眼神越平静，他就越无法感受到应有的安宁的喜悦与满足。

或者换一个人来感同身受的话，会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拽着她离开，但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事实上正是因为站在这片毁灭了一切后的荒芜废墟上，他才有了看着她的理由，才有了对她伸手的勇气。

“……您就接受这份道歉吧。”

他有些艰难地笑起来，本就隔着护目镜，现在更是连直视她眼睛的勇气也在吞咽苦涩的功夫里一起被消磨掉了，isery把兜子放在她办公桌的旁边，避开了与博士直视的机会。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说到底只是些对我心里真正觉得愧疚的那一部分全然于事无补的徒劳弥补罢了，您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单纯因为不喜欢或者不合适就把他们扔掉……”

isery顿了顿，才把不知想了多久的话说出口。

“您可以选的……真的，别考虑什么应该还是不应该，要不要考虑别人的心思什么的，这些东西您本来就是可以选择要不要接受……也不要想送您东西的对象是谁，无论是我还是别人，您都拥有拒绝的权利。”

他说的语无伦次含糊不清，到最后连isery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博士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间她的脸上那种最常见的温和也跟着渐渐消失了，她注视着自己的干员，那双纯黑的眼中浮现出一种更加严肃的冷静，这让她看起来变得陌生又冰冷，可isery反而却跟着松了口气。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这个时候的博士要对他说一些“这不是你的错”

或是“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的温柔安慰，那么他绝对会因此感受到绝望的窒息。

这份沉默不知维持了多久，在isery也开始渐渐没有办法从这份安静汲取到一种逃避的安宁的时候，她放下了手里的笔和文件，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

那是不知道是哪位干员给她贴心留下的外套，衣摆稍微大了些，显得裹在里面的整个人空荡荡的，让人看着就没什么安全感。

“来陪我走走吧，isery。”

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的。”

博士的速度并不快，而干员迁就着她的脚步跟在她的身后，路上遇到了不少打招呼的人，他们看着博士的眼神大多是热烈且欢喜的，并毫不吝啬的塞给她一些特别的小东西。

isery知晓这其中不乏真心爱慕她的人，爱意、忠诚，仰慕，尊重，那些最纯粹的美好像是风中浮花一样轻盈鲜艳，isery又控制不住的开始回忆，他想起一捧早该送到她面前的花，承载着一个陌生人对她最纯粹的好奇仰慕与一点轻薄的爱恋之情，被他从博士的手里毫不留情的拿走，没有任何迟疑的拿去销毁。

恩希欧迪斯是被凯尔希允许来到她面前的男人，干员们对凯尔希的判断一开始只是概念模糊的接受，可如今想想，那似乎当真是一切错误对象之中唯一能寻到一点进退余地的可选项。

博士和银灰，他们称得上是同类。

他们都拥有必须要承担的过去，没有选择的身份和与之相对应的未来，一定程度他会理解她，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客观更理智更直接的理解她；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外让他们必须看着博士，他们应该还是会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不会去申请和她更近的距离，不会去站在她的旁边，更不不会去试图靠近她。

他们会站在一个更加疏离的位置上维持着应有的上下级关系，像是远离一段过往，像是试图遗忘一个鲜活的幽灵，一个不应存在的噩梦。

——而恩希欧迪斯会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他会得到那个拥抱她的资格。

isery一旦开始让自己不去否认那些掩埋在忠诚与尊重之下的感情，就无可避免地对那送到博士面前的感情开始感受到了迟来的嫉妒与被冒犯的不悦，这在所难免：他毕竟是个萨卡兹，是个男人，是个刚刚才认清自己心思的愚蠢笨蛋，被另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觊觎心上人，没有一个男人会对这种事情当真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但是我真的拥有这个资格吗？

刻进骨子里的悲观主义促使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自我思考起来，isery的脚步变得有些恍惚的踟蹰，像是那半步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似的；博士的目的似乎是甲板，她回头看了一眼放缓步子的干员，对他伸出手。

“你不打算过来吗？”

她的手并没有打算举着太久，很快就要虚虚地落下，就像她一如既往地不曾太过渴求他们对她的回应，于是isery抢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很轻，还有些意料之外的冷。

于是他想，那身衣服终归还是太单薄了些，下次应该买一些更轻盈柔软也更保暖的料子。

萨卡兹上前一步走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了不再掩饰的温柔：“上面风冷，您要是上去的话最好不要呆太久。”

博士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从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的锐利审视，她看着自己的干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