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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1页）

首领已经老了，在他重新出现的那一刻，这个认知被深深的扎在在场每个人心中。

是啊，这个事实明明早就知道了，但不知何时又从黑手党成员的心中慢慢淡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遗忘的呢？是从首领虽不再露面但命令越发英明的时候开始的吗？还是从哪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一个个在意外中死去？

首领白发干枯，皮肉萎缩，躺在轮椅上，气息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直起身子，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又有了活动的能力，颤颤巍巍地开始了他的发言：

“我决定将首领职位传给维罗妮卡医生。”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阵骚动，数人面色铁青，一副不敢置信、愤懑不平的样子。

爱丽丝没把他们放在心里，城府太浅，做不成大事。

“濒死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回忆创建港口黑手党的初衷。”

他顿了一顿，眼神迷茫似在回忆往事。

爱丽丝在底下悄悄输了一口气，多亏先代已经老得不行了，眼球浑浊，眼袋下垂，要不然就凭着演技，再练几天也不合格，那样传位就要推迟了。

“在我年轻时，一直坚信只有暴力与强硬才能建立秩序，让横滨重回正轨，让横滨人拥有夜晚外出而不必担心莫名其妙身亡的自由。

现在我老了，发现我错了。

我们或许可以以暴制暴，还横滨一时安宁，但不知何时我们也成为了横滨人恐惧的对象。”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完全依靠暴力统治横滨已经行不通了。

我曾思考过如果没有维罗妮卡医生的劝阻我会变成什么样，肯定会被仇恨与嫉妒吞没，拉着港口黑手党一起下地狱吧。”

首领浑浊的眼睛里溢出几滴泪珠。

“我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有该死的，也有错杀的，我下地狱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我不能拉着横滨，拉着□□一起下地狱。”

“所以我任命维罗妮卡医生为下一代首领，我想向外界证明一件事，横滨不是天生就是充斥着暴力、恐怖与杀戮的城市；哪怕是黑手党，也可以给横滨带来幸福。”

“我现在很庆幸，港黑还没有被暴力绑架，继续走下去吧，顺着我为你们选定的道路。

走通的那天，记得到我坟前献一束花。”

这是一场盛大的葬礼，新晋首领和高层忙于安排，好在先代首领快死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所有葬仪用品一应俱全，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爱丽丝和太宰悄悄溜出了会场，跑到大街上。

太宰一脸不满，“噫~好恶心，看着先代居然露出那种表情，还一副心系横滨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爱丽丝挑了挑眉，“难道那个帮忙修改发言稿的人不是你？效果不是很不错吗，我看见好几个先代派眼睛都湿润了，接下来可以试着争取他们的支持。”

太宰更是面如死灰，“一想到是我写出来的发言稿我就更恶心了，明明是夜之暴君，因为红头发的小孩划画了车子就杀了一条街的红头发的孩子，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往好点想吧，他其实已经提前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所以的确是这样吧，先代早就死了，在今天正式死亡之前，对吧？先代的心跳，今天一整天都在重复相同的片段。”

太宰治面上的不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轻浮的笑容，“是这样吧，我们的新首领具有操控尸体的能力。”

爱丽丝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向太宰。

太宰没有回避，黑色的瞳孔中是翻涌的黑暗，不加掩饰的死亡气息，阴沉地仿佛从地狱归来。